纽约那帮搞金融的人没有切身经营体会，所以不会懂。

——特斯拉CEO埃隆·马斯克

文 / 巴九灵

最近几个月，在资本市场的聚光灯下，最火的公司无疑是特斯拉了。

随着上海超级工厂在一年内建成投产，长期困扰特斯拉的产能瓶颈被打破，它的股价也从2019年6月份的177美元上涨至如今的700多美元，市值逼近1400亿美元。

在全球汽车制造商中，

特斯拉的市值超过大众与通用汽车之和，仅次于丰田。

数据来源：雅虎财经

按2月7日收盘市值统计

要想明白特斯拉的魔力，得从它发布的2019年第四季度财报说起。

一份优秀的财报

1月30日，特斯拉发布了2019年第四季度财报。

当季度，特斯拉总营收达到73.8亿美元，同比增长2.2%，环比增长17.2%。

拆分来看，特斯拉的整车销售收入61.4亿美元，占比83%。此外则是汽车租赁收入、能源生产及存储收入以及服务与其他收入，分别带来2.3亿、4.4亿及5.8亿美元收入。

*能源生产及存储收入项目：2016年特斯拉收购太阳城solarcity后，业务范围扩大至太阳能屋顶和储能电池Powerwall。

数据来源：特斯拉财报

从各业务的营收占比来看，特斯拉主要还是一家汽车制造商。

在外界最关心的汽车产能方面，特斯拉单季度交付数量首次超过10万辆大关，总共交付了112095辆整车，同比增长23.6%。

*特斯拉的电动汽车需要预约购买，目前市场处于供不应求状态，因此可以用销量近似代替产能数据。

其中，Model 3交付92550辆，占全部交付车型比例为82.6%，Model S和Model X交付19450辆。

数据来源：特斯拉财报

整个2019年，特斯拉交付的电动车总量超过36万辆。随着上海工厂竣工，按照特斯拉的说法，2020年的电动车交付量应该会

“轻松超过50万辆”。

因为产能平稳增长，研发、销售管理费用等支出得以在更大的汽车销量中平摊，带动特斯拉的经营费用率不断下降，达到14%。

数据来源：特斯拉财报

当费用率得到控制后，规模效应的最终结果，就是特斯拉在本季度实现盈利1.1亿美元。

马斯克的“4步走”战略

财报发布后，马斯克在推特上发了一条推文，借朋友的名义回顾了他在14年前做的计划。

2006年，当马斯克刚准备进入电动汽车行业时，他简单制订了一个“4步走”的商业计划：

第一步，

造一台牛逼的跑车。对应的是ROADSTER；

第二步，

用挣到的钱，打造便宜一些、销量中等的车。对应的是Model S和Model X；

第三步，

继续用挣到的钱，打造更具经济性的畅销车型。也就是Model 3以及接下来即将投产的Model Y；

第四步，

在进行上述工作的同时，提供零排放的电力系统。

回过头来，用特斯拉这14年的发展历程去印证马斯克的5行计划书，或许你会忍不住想拍拍他的肩膀，说一句“真有你的”。

但是，特斯拉的发展过程，比想象中要难得多。

2017年7月，特斯拉首辆Model 3走下车间，预计当年四季度实现每周生产5000台的目标，但由于自动化制造的问题，

2017年特斯拉最终只生产了2700辆Model 3。

这一产能目标先被缩减至2018年第一季度达到2500辆/周；当年6月的最后一周，在马斯克住进工厂进行管理，全公司合力之下一度生产了5031辆Model 3；最终要到2018年9月的最后一周，特斯拉才完成5000辆/周的产能。

汽车作为一种工业品，巨额的投资需要通过同样巨大的销量来平摊，但Model 3此前的产能地狱带来的就是巨额亏损。

数据来源：特斯拉财报

从2017年第三季度到2018年第二季度，特斯拉的亏损金额较以往直接翻倍，所以资本市场的反应自然是负面的。

2018年3月，穆迪宣布下调特斯拉的债券评级。彭博直言，特斯拉每分钟烧钱超过6500美元，如果不能获得外部融资，可能会在未来3到6个月破产。

马斯克的回应则是，在愚人节当天宣布特斯拉已经

“完全地、彻底地破产了”

，并配了一张搞怪图。

同样是在2018年，特斯拉还发生了这些事情：

12万辆存在缺陷的Model S被召回；自动驾驶系统Autopilot卷入交通事故；6月初宣布裁员9%，约4100多人；马斯克因在推特宣称将特斯拉私有化，引起股价波动，美国证监会最终判定马斯克需辞去董事会主席一职……

折戟的做空机构

有趣的是，2018年的特斯拉与如今的特斯拉是同一家公司，商业模式与14年前的计划如出一辙，可股价却是天壤之别。

这或许少不了做空机构的帮忙。

对于马斯克带领下的特斯拉，在商业模式、公司治理等方面不同的投资者有不同的看法。有一部分投资机构因而建了空头仓位，做空特斯拉。

根据数据公司S3 Partners在2月3日发布的报告，特斯拉的空头持仓为158.6亿美元，卖空了2438万股，占特斯拉流通股份的18.22%，是美国国内市场上被做空最多的股票。

数据来源：S3 Partners

在过去的30天（截至2月3日），因为特斯拉股价上涨了46.85%，特斯拉的空头仓位减少了8.88亿美元，持股数下降137万股，降低5.30%。

绿线为特斯拉股价，对应左坐标；

橙线为特斯拉空头的持股数，对应右坐标

因为股价没有如预期中下跌，反而进一步上涨，做空机构为了平掉此前的做空仓位只能买入高价的股票，这反过来又推高了股价。

随着特斯拉股价一步步上涨，亏损的压力使得部分做空机构选择认错，买入特斯拉股票平仓。这也是特斯拉股价近期大幅波动的原因之一。

同样是汽车业，历史上很早就发生过做空不成蚀把米的案例。

2008年，保时捷对大众汽车的收购进入中后期阶段。但资本市场并不看好大众汽车的股价，于是建立了大量的空头仓位。

当时大众汽车有20.2%的股份属于政府持股，保时捷持有大众的股份比例达到42.6%，剩余37.2%的股份可用于自由买卖。

在持股42.6%后，保时捷不再直接买入股票，转而通过买入大众汽车的认购期权来变相持有股票（买入认购期权后可以按某一价格买入对应公司的股票）。

保时捷暗中买入了31.5%的大众汽车认购期权，加上明面上的42.6%，保时捷手中可以支配的大众股份已经高达74.1%。

简单计算一下，保时捷持股74.1%，大众汽车的国有股份占20.2%，所以剩下的流通股份应该是5.7%。

可做空机构借来做空的股票占比却是12.9%，比实际流通的5.7%股份要高。也就是说，有7.2%的做空仓位买不到股份用于平仓。

消息传出后，做空者恐慌之下，不计一切代价买入大众汽车的股票，将它的股价从200欧元推上1000欧元，两天暴涨4倍，大众汽车的市值最高达到3000亿欧元，成为当时世界上市值最大的公司。

最后，在交易所的协调下，保时捷卖出部分大众汽车期权，做空机构才逃过一劫，但保时捷也因此大赚30多亿欧元，超过当年汽车业务的利润。

在做空机构铩羽而归后，有人打抱不平，说保时捷通过金融市场赚钱是不务正业，更像对冲基金而不是汽车制造商。

保时捷的回答则是：

“我们通过对冲交易和汽车制造来赚钱。但是，对冲基金并不生产汽车。这就是我们的区别。”

确实，在资本市场中，价格的起伏波动是其固有属性，但改变我们社会面貌的一直是背后的公司。

接下来，请继续欣赏特斯拉的表演。

本篇作者 |

拾月

| 当值编辑 |

何梦飞

责任编辑 |

何梦飞

| 主编 |

郑媛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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